love&nothing

[周黄]Admit it, you love me.（1）

1、他乡遇故知

如果让黄少天列举人生几大不幸的话，他会说是公园夜跑踩到新鲜狗屎，走出的士被京味沙尘暴糊了一脸，天台晒被子赶上特大暴雨，或者趴在反光板旁边扭成一个S型的时候突然看到前男友的脚踝。

确切地说，时隔多年，他居然还记得周泽楷的脚踝是什么鬼样子，这可能才是最大的不幸。

“黄少？黄少？”卢瀚文看他不动，朝他小声叫唤了两声。

“啊，好了好了！现在光线有点强，可能后期修片效果也不是很好，况且紫外线指数也很高，容易晒伤，安妮要不要休息下补个妆？我们可以到帆船旁边换个姿势。”他挪开镜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觉得脸颊的肌肉跟摆了一个早上姿势的新娘子差不多，都快变成标本了。

蹲久了脚麻得厉害，他捏着徒弟的胳臂，金鸡独立哆嗦了好几步才站稳，借着别人肩膀那一点遮挡瞥了一眼左前方，那个脚踝的主人从后面看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只是随心所欲地迈着两条腿走远了，在白沙滩上留下一串看不清的脚印。

＊＊＊

“这太阳也太无忧无虑了，怎么一年四季都晒得那么凶，还不下雨。你说我们回去是不是要脱一层皮？”他手里的椰子终于喝得差不多，正东张西望沙滩上哪里有垃圾桶。

“帮你？”

“还防晒霜？别别别，千万别，再像今天早上那么涂下午也不用出来了，还说什么早上去看日出呢……”

他竹筒倒豆子一样吧啦了一堆，周泽楷大概也想起来大清早在酒店浴室镜子前涂防晒霜涂出来的那场事故，捏了捏发红的耳根，小声说，“不会了。”

“你真是……道什么歉，又不怪你，本来就是出来，咳，出来玩的嘛。”他终于发现了垃圾桶，用一个抛投的姿势单手把椰子灌进去，转过来碎碎念左手糊了一手椰子汁黏得怪难受，“待会去哪里吃饭？酒店有自助不过我又想吃菠萝海鲜饭，路边那家泰国菜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都好。”那个时候正午的阳光很耀眼，周泽楷看他总是眯着眼，有种每次对视笑出两弯月牙的错觉，话说了一遍，又重复一遍，语速慢得毫无意义，统统掺了糖，“听你的。”

＊＊＊

高个子，黑短发，长手长脚，磨白的毛边牛仔裤和帆布夹脚拖，这样的男生到处都是，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八成是看错了，所以并不值得他在烈日下觉得眼睛灼灼刺痛。

人人都知道结婚是件幸福的事，拍婚纱照却不是。无论是拍的马路边速成的套餐198，还是双人七天五晚直飞宝拉岛住五星蜜月套房的豪华版，都差不多算得上人生里前几名的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体力活。

幸好黄少天干的从来是很昂贵的体力活。

但是一分钱一分货，这五六位数一趟的旅拍除了需要一流的技术，也需要一流的体力。

“啊……累死了……”他们爬回房间，黄少天刚解开肩带，放好器材包，就听到卢瀚文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的声音，他甚至举起一只手当做白旗，“我不想动，再也不能动了，呜呜呜，我现在就是一只晒干的海星，黄少你千万不要动我。”

“瞎说什么，你就拿拿反光板打打灯有多累？人小戴背着化妆箱跑一天了也没吱声，还说什么给师傅端茶递水跑腿打饭呢，就你这体力，怎么继承为师的衣钵，起来起来。”

他随手推了两下，卢瀚文变本加厉搂着被子滚到一旁哽咽，“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衣钵也不是一天继承的，求师徒饶徒儿一命，让我跟五星酒店的床单缠绵一会儿。”

他们一组四个，摄影、摄像、化妆造型、翻译兼地陪，从早上四点半新娘做造型拍到晚上九点半，走了大半个岛，送完雇主再折回自己的房间，中间就吃了两顿工作餐，一天的工作时间少说有16个小时，到后来除了镜头不抖，感觉全身上下哪儿都在抖。然而做大人的难处就是，只要是当头儿的，自己没玩趴下，就不能让跟班提前变成死狗。

“你现在赶紧洗脸我们还能赶上晚上吧台的自助，不然待会睡下去爬都爬不起来，就只能在睡梦里吃你的刘小别哥哥了。”

“小别哥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卢瀚文假哭得更凄切了，黄少天被那可怜劲儿逗笑了，在他头上爆了个栗子终止这场躺尸，拖着一边胳膊把他拽起来，“卢少侠，为了今晚的烤肉，为了明天的日出，朕命你赶紧挪动你的尊臀，迈开你的脚步，向楼下的餐厅出发。”

“喳。”

他开推土机似的把奄奄一息的卢瀚文弄到电梯口，叮咚一声门打开，迎面就是一对热吻的小情侣，恨不能融为一体似的肢体交缠。

这场面在度假村见怪不怪，黄少天轻咳了一声，那两人赶紧分开往旁边让了让。男生说了句抱歉，黄少天回赠一个理解的笑意，“The weather is too hot，right？”他好久没说英文，口音有点奇怪，卢瀚文吐了句槽，换得他不过脑的一串还击。电梯镜子里还能看到小情侣们交缠的手指，女孩子不好意思，揪着男生的衣角，被装着若无其事的男孩子把她手指收拢了包在掌心。

那种羞涩的勇敢，甜蜜又莽撞，从头到脚都写着青春。他也不是没有过。

＊＊＊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旁人还不知道。周四下午没有课，周泽楷在学校后门的咖啡打工，穿那种靠脸就可以卖一百七八十杯的小资情怀棕黑色麻布长围裙。他抱着一堆教材本子海报过去，要一杯拿铁，送过来永远有跟别人不一样的拉花。周泽楷画过歪歪扭扭的笑脸星星，相机小熊，还有螃蟹和太阳。

他总是坐在窗边写写画画， 偶尔店里没有客人，不说话的侍应生被招过来续杯，桌布下面却牵着他另一只手。十指相扣，手心里好像还有一个小太阳，烤得他一直出汗。

那时候，两个人，牵着手，就蠢得以为这是全世界了。

＊＊＊

“黄少！”他被卢瀚文拍了肩膀，才发现电梯早就到了。“你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

“食不言寝不语懂吗好徒儿？”他本打算爱抚卢瀚文的狗头，一粘头毛马上被一头臭汗给报复了，只好搓了搓餐巾作罢，“乖乖吃你的虾，为师就考虑考虑待会要不要带你出去拍月亮。”

“呜呜，今晚还要拍啊？我都用完几张32G卡了，安妮姐他们还动得了吗？她可是穿了一天的高跟鞋。”

“乖啊，夜景早晚要拍的，要是后两天下雨就不好办了，你先吃，我给小戴他们打个电话确认下。”

小戴和玲玲还没有下来，他觉得整个人有点燥，想着要不要出去打个电话顺便吹吹风，只顾着掏手机，才走两步就撞上了人。

“sorry, I……”

下一个单词久久没有吐出来。

他遇见周泽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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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简直是劳模（别闹

一句话开了一个特别狗血的脑洞。

狗血得我觉得明天看到这些字一定会想打死我自己……

但是今天还是要贴出来哈哈哈（够。

补充下黄少是劳模啊不摄影师，小卢也是。

It's hard to understand why 后记我就这么话唠，正文里却非常不话唠，让黄少也很不黄（话）少（唠）。你们就当他心情不好年纪大了，啊不，成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