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nothing

[周黄]有病（2.9+3.0）

一个已经不像ABO的ABO。

（1+1.5）、（2+2.2）、（2.7）

2.9

那天晚上周泽楷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试图抓住一朵云。

纯白的云朵就像是小时候跟着爸妈去城隍庙尝过的棉花糖，不知怎么地从半空中降落到他眼前，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他追着风，跟着云，在弯弯绕绕的石板路上跑了好久，几次擦身而过，却总是没来得及尝到味道就已落空。

醒来时一身的汗已经干了。窗帘被风吹开了一条缝，这个夜生活很丰富的城市彻夜亮着灯，于是随着风漏进来的并没有月光。凌晨三点，他望着那晃动的光线放空了一会儿，才发现床头柜上手机在闪，划开屏幕是条塞得满登登的短信。

他手机通讯录里存的号码不多，真的会通讯来往的就更少。黄少天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哪怕没有名字也足够一秒辨认，黄少天的个人风格实在是太突出了。

“看你睡得熟我就先走啦，你们明早要赶飞机的吧？我去刚才浴室里居然没热水，差点冻死我了还好天气不算冷，你要是没怎么样就别洗了早上再说吧小心感冒。对了我问过前台，他们有微波炉可以加热，但你要是吃不下就算了，蚝什么的冷了就腥了，过夜还容易坏，反正也不是什么难吃到的东西。没看到你除味剂放在哪，出门之前记得处理一下，衣服回头再说吧。好像现在应该说早安了不过早安跟晚安也差不多，总之安啦拜拜拜拜……”

周泽楷把那段话逐字逐句在心里过了一遍。乍一看黄少天已经在短信字数的限制内发挥了一个话唠十成十的功力，可是跟他往常在Q群上刷屏刷得铺天盖地的水准还是差得远，估计好不容易才凑齐能叮嘱的事情，用来忽略他不想说的那些。

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后背贴着胸口，心跳过速，呼吸缠绵，醒来界限还是分明。

黄少天说“除味剂”，还有“回头再说”。

空调一直在敬业地工作，房间里柠檬的香味已经由酸转涩，渐渐稀薄，周泽楷在回复框里慢慢打字，“晚安。”

3.0

下个周末是轮回的主场，蓝雨果然漂亮扳回一城。只是当晚周泽楷需要出席赞助商的活动，而黄少天他们已经麻利地飞回了广州。

接着是常规赛最后一轮，蓝雨轮空，而轮回对阵嘉世。昔日的豪门战队，本赛季的成绩说是在泥沼里沉沦也不为过，往往才摸到一点状态，没两场又走丢了方向。而轮回，包括周泽楷，并没有丝毫轻敌。他们依旧像对待每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那样小心谨慎，同时奔放大胆。

于是周泽楷在擂台赛上奔放出了常规赛上久违的一挑三。荣耀的字样第三次跃出屏幕中央时，赛场内外都是一片愕然，这毕竟是嘉世的主场，是职业选手之间的较量，守擂的还是斗神一叶之秋，尽管操作者已经从叶秋换成了孙翔——然而轮回的枪王势不可挡。

随着嘉世的出局，常规赛正式结束。轮回紧跟着蓝雨的步伐，以总积分第二名的成绩杀入季后赛。

冲劲十足的新生强队和稳步取胜的老牌豪门，轮回和蓝雨，周泽楷和黄少天，这两支差异极大的队伍和他们差异极大的王牌，他们的名字开始不断并排出现在各大媒体的电竞版块首页头条。铺天盖地的报道预示着这个夏天必然有一场热闹好看。

选手群里则是早就热闹上了，——黄少天又冷不丁被周泽楷一个“呵呵”炸了个正着。

“我说黄少，最近你炸毛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多？欲求不满？”

训练告一段落，大家放水的放水，蹬腿的蹬腿，郑轩懒得动，伸了个懒腰，留在原地跟坐他右边的黄少天闲扯。

黄少天鼠标一放两手一松，连珠炮模式就哒哒哒照常启动了，“滚滚滚那是因为我吗？那是因为周泽楷那个混蛋好吗？要不是他闲得没事干，老是盯准了我落井下石背后补刀，我早就把老叶的散人逼出来了，哪需要腹背受敌这么费劲……你说轮回是不是跟老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不然周泽楷老是在我集火他的时候跳出来干嘛？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讲点道理啊黄少，我觉得只有你一个人瞄准叶神的时候并不能叫集火……况且本来就是你对周泽楷神经过敏，群里刷屏的人那么多，你偏偏盯着他一个，难怪他要跟你打对台。”

“靠靠靠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今天就要跟你讲清楚说明白，你还是不是蓝雨的人了居然向着周泽楷！”

眼看着黄少天撸起袖子，准备对郑轩采取讲不赢打得赢的武力镇压行动，旁边悠悠地飘来一个声音。

“但是少天一个人的刷屏，看起来就够像集火的了。”

“卧槽！”“队长！”

喻文州笑眯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那个微笑微妙的压力山大，让郑轩和黄少天瞬间就唱出了二重奏。

郑轩本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精神，立马借着喻文州的到来逃离黄少天的魔爪，转身追着门外没影的徐景熙开溜了。

“我靠郑轩这小兔崽子，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竞技场十连必须的，咳——怎么啦队长？找我有事？”

黄少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神经忽然都高度紧绷了，生怕待会喻文州就是一句，“你跟周泽楷怎么样……”呸呸呸瞎想什么呢，根本没有怎么样，哪来的怎么样，都是被郑轩那个唐僧给绕晕了。

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有点邪门，虽然不完全准确，因为喻文州还是提到了周泽楷，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轮回对雷霆的结果出来了。”

“比完了？怎么样？”黄少天立马收拾起开玩笑的脸色，给喻文州拉了把椅子。

喻文州声音肃然，“7.5比2。”

“7.5比2？”黄少天皱起眉头，无法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这是雷霆的主场吧？上一轮，轮回主场对雷霆我记得是……”

“6.5比3。”

进得了季后赛的战队都不是什么能轻易搞定的小菜，常规赛结尾轮回对嘉世的8:2尽管出人意料，还算是情理之中，毕竟嘉世那瞎子走夜路一样的状态人人都看在眼里。可是季后赛、客场作战、居然还大比分胜出，情况就不一样了。

“比过一场之后，按肖时钦的本事，就算轮回势头再猛，哪怕掰不回去，至少不会输得这么惨，轮回居然比上一场还多拿了一个人头……雷霆的主力阵容不变，肖时钦也不会突然脑袋秀逗，既然雷霆还是那个雷霆，那问题就只能出在轮回身上了。”

黄少天脑筋转得很快，迅速推导出大方向，抬头看向喻文州，而后者对他点点头。

“嗯，我跟你想法差不多，觉得他们说不定有所提升……”

“而且还得是常规战术应付不了的提升。常规赛到现在还没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轮回能有什么大的提升，——他们装备上有变动吗？”

“技术部正在分析，看视频暂时还没发现。”

“先看比赛吧，U盘你带来了？”黄少天已经快手快脚重启了电脑。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视频里的一枪穿云依旧是黄少天熟悉的样子，长风衣黑礼帽，冰蓝火红的双枪，兼具高机动性和高火力输出，飘逸又暴力的碾压流打法。偶尔跳跃翻身的时候，才能从帽檐下看到那张被联盟特意朝本人长相调整过的3D建模脸。只是帅得太刻意，远不如账号背后的操纵者叫人印象深刻。

不过最具冲击力的，还是周泽楷场上的华丽奔放，和台下他本人腼腆沉默的对比，如非亲眼所见，谁相信同一个人有这样的两面。

但其实周泽楷也不完全只有腼腆沉默，至少他自己就见过周泽楷的另一面……不过现在考虑那些太不合适了。

“视频里能分析出来的基本上就是这些了，等技术部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再细看。”

喻文州总结完毕，合上笔记本。老搭档了，两人思路切合得很快，重点也在看视频的过程中沟通得七七八八，几个赛点意见一致，没必要过多纠结。

黄少天划拉了两下鼠标，退出播放程序。“等霸图和烟雨比完了，就知道我们接下来对阵哪一家。到决赛轮回还有两场数据可以参考，”他撇撇嘴，“如果他们连微草都干翻了的话。”

“微草和虚空还没比呢？”

“你会猜虚空赢？”黄少天挑起眉头，而喻文州回他一个不置可否的笑脸。

“没到比赛结束，未必没有万一。”

“说句实话，队长，按你对王大眼的了解，你觉得那个万一的概率大吗？”

“四六分吧。”

“我看也就三七，——七还是微草。啧，听说王大眼已经开始带孩子了，真是贼心不死。微草的训练营是种萝卜还是笋啊，长得这么快，也不怕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喻文州噗嗤一声笑了，那个笑声听在黄少天耳朵里就是，点到为止、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意思。

“俗话说得好，做人要诚实啊队长，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好吗？对我们大蓝雨来说，只有关门大吉的草药铺才是最好的草药铺，彻底扑街的王大眼才是最好的王大眼。”

“说到做人要诚实，我倒是有件事要问你。”黄少天正靠着背椅摇晃，眼神示意他继续，喻文州这么轻松的调子明显是私事，——“你对周泽楷的了解有多少？”

“你说什么？”黄少天手一滑，差点就平地摔了个劈叉。

“看来猜对了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不是，什么什么时候，文州你胡说什么呢——”

“周泽楷，他是Alpha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喻文州慢悠悠地拖长了语气跟他磨。这种语气通常表示喻文州心情上佳，只是那里头的意味让黄少天一听便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不不不队长我觉得你有点误会，”他赶紧扳着桌边坐直了，用上所有能用的肢体语言表示拒绝，绝无此事，绝对不约，“什么‘你们’啊！哪里来的‘你们’！根本就没有‘你们’！”

可惜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喻文州要是能被他忽悠过去就不叫喻文州了。

“上次全明星不是他送你回去？隔天你状态不是一般的好吧？”

“卧槽你怎么知——等、等一下啊队长，我、我跟周泽楷真的没有什么啊！”黄少天就差没并起三指做对天发誓状，“苍天在上日月可鉴，我对蓝雨一片丹心，可是绝对不会通敌叛国的！”

喻文州笑出了声，“我又没有说你通敌叛国，只是人有喜事，是不是应该跟多年老友分享一下？”

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问法已经从队长与副队的告知义务，直接升级到对彼此多年深厚友谊的考验，就差没有拿出呈堂证供，逼得他必须口吐真言。蓝雨尽是单身狗，悄然脱团不道义，黄少天盘腿缩在椅子上转了一圈，看看天又看看地，这才抬头看身旁一边玩着郑轩的乐扣水杯，一边老神在在等着他答案的喻文州。

“如果我说……药没吃够你信不信？”

“为什么不信？”喻文州放下那杯子，等他挤牙膏一样挤出下文。

“就是，上回发情期的时候，药没吃够，有点意外事故，后面又阴差阳错，”孤A寡O，擦枪走火，常见事啦。黄少天声音逐渐低落，“反正我跟他最近都没怎么联系了。”

职业选手赛程这么忙，他们都坚信自己的战队今年能走到最后，根本无暇分心。偶尔群里聊天遇见，周泽楷也只有见缝插针的两个字。两个字能读出什么？毕竟按周泽楷的脾性，不特意沟通也根本没机会多谈。

“他没问，我也没讲，反正两厢情愿，不拖不欠。”黄少天在心里补了一句，也不清不楚。

“这个没讲，是不想问还是不想听？”

“队长……你就饶了我吧……”

喻文州简直一针见血，而黄少天不光声音，连表情里都像是个被戳破的气球，奄奄一息地打着友情牌求放过。

他才二十出头，周泽楷也一样。荣耀里正值当打，战队成绩大好，没想过现在要开始拍拖，更别提找个人绑定终身。身体的契合不是假的，相处多了才发现性格方面也能合得来，只是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对的时候。

隔着窗户纸看风景，雾里看花总是很好，戳穿了就只有是或者否。他没想好自己准备选哪一个，也没准备好让周泽楷给一个答案。不清不楚虽然混蛋，至少彼此没有负担。毕竟荣耀圈子就这二百来号人，万一会错意，或者搞砸了，做同事都尴尬。然而这些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更没法摊到台面上讲。

“行了，不玩你了。早点收工早点休息。”喻文州收起笔记本，施施然转身出门，眼看要走出训练室，冷不丁回头说，“但是——”

“嗯嗯嗯我懂的。如果有什么万一，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他举手作投降状，等喻文州走了，才长叹一声扑在桌上，哀悼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而走廊上喻文州笑着摇了摇头，意外事故一次也就够了，一而再再而三……骗自己确实比骗别人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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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么把一篇ABO写成正剧的……简直绝望 

所以说药不能停啊！（痛哭）

对了有人能get那个浴室没热水的出处嘛ww

ps 我对老王是真爱，真的，信我(๑òᆺó๑)